其中,李铁出生于1977年5月,是前中国职业足球运动员,司职中场。退役后曾执教并担任广州恒大、河北华夏幸福、武汉卓尔等俱乐部管理层,2020年1月至2021年12月任国足主教练。2022年11月宣布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国家体育总局及湖北省监委监察调查。
纪录片透露,李铁被监察部门调查,足球反腐行动拉开序幕。随后,中国足协十余名中高层官员被调查,包括原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中国足协党委原书记杜兆才,中国足协原主席陈戌源等。纪检监察部门还将联合公安部门对涉案的数十名人员展开调查,涉及教练、球员、裁判、俱乐部高管、经纪人等各方面。随着系列案件调查的全面深入,足球领域的深层次问题也逐渐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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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假球
李铁是这起案件中被调查拘留的第一人。事实证明,这个切入点非常准确。纪录片透露,他曾担任多家俱乐部教练、中国国家男足主教练,在足球领域关系复杂。以他为切入点,调查纵深横向展开,揭露了从联赛到国家队、从俱乐部到足协的数名涉嫌违纪违法犯罪人员,以及各种黑幕交易和制度漏洞。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国家体育总局纪检监察组副组长丁锦天介绍,作为中央纪委国家监委派驻机构,我们纪检监察组依据职责,在发现李铁以权谋私之后,一方面严肃查处,另一方面想以此为突破口,找出中国足球的根本问题,解答广大球迷对于中国男足为什么上不去的疑问,促进中国足球健康发展。
湖北省纪委一名工作人员指出,李铁之所以能出任国家队主教练,是因为他曾率领两支中甲球队顺利进入中超,其实这对他的业界地位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事实上,李铁两次晋级中超的背后,却隐藏着不少假球事件。
退役后,李铁转向执教,2015年8月入队,首次担任主教练。当时赛季仅剩9场比赛,华夏幸福仅排名第6,升中超前景不容乐观。李铁刚上任,俱乐部就直言让他动用关系贿赂对手。
李铁说:“我当球员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假球,但因为我知道这可能有助于我们球队提高晋级的几率,而且这是我第一次独立担任一支球队的主教练,所以我也有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态。”
调查发现,一些豪门俱乐部带动的“金钱足球”风气,是中国足球风气恶化的重要催化剂。看到恒大俱乐部通过足球投入带来巨大的品牌效应,他们也试图效仿恒大“烧钱”短期求效,把第一年顺利晋级中超、第二年获得亚冠资格、第三年夺得中超冠军定为目标。
李铁上任后,球队在赛季最后8场比赛中取得8连胜,让华夏幸福以1分优势领先竞争对手,顺利晋级中超。经过调查发现,所谓的“中超奇迹”完全是被金钱操纵的。比如赛季最后一场,华夏幸福必须赢球或者打平才能确保晋级,俱乐部为此花费了巨额资金。
“我们在上一场比赛上花费了大约1400万元。我们当时通知了俱乐部、主教练和球员。”前主席孟静说。
纪录片揭露,官方层面收受了华夏幸福的巨额金钱,同意“放走球队”;同时,为了多重保险,李铁的教练组还负责从个人层面直接贿赂对方球员。李铁指使助理教练郑斌联系了郑斌在深圳队的老乡、主力后卫李飞。李飞开价600万元,并表示会帮他们“照顾”几名主力球员,华夏幸福当即答应。讽刺的是,如果不是这次调查,没人知道李飞其实把这600万元收入囊中。
李斐说,其实自己没找人,“因为当时他们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我们客场作战,又刚刚保级,心里已经很散了,就想着最后一场比赛,要是没人受伤,就打完最后一场比赛,然后就放假了。”
李铁在华夏幸福俱乐部尝到了假球的甜头,2017年出任主教练后,他开始积极向俱乐部宣传假球。在李铁的鼓动下,他们也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干一干”。2018年10月6日,武汉卓尔提前三轮成功晋级中超。
湖北省纪委监察部一名工作人员指出,球迷投入了真实的情感,看到的却是假戏真做,美好的回忆全是虚构的,会让人有一种瞬间崩溃的感觉,这种感觉其实会一点一点侵蚀大家对足球的热情。
“我绝对支持你,我的朋友。”
足球领域不正之风之所以不断滋生蔓延,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本应担负监管职责的中国足协,多年来却有不少官员抵挡不住诱惑,被拖入俱乐部的资本游戏中。他们不仅对足球不正之风的普遍存在视而不见,甚至主动利用手中的权力,在降级、准入、裁判、赛程安排等诸多方面帮助俱乐部谋取不正当利益。
其中,陈戌源2019年8月22日在河北香河国家足球训练基地当选第六届中国足协主席。当选前一天晚上,当地两名足协领导敲开他的门,每人送他30万元,请他照顾。陈戌源上任前就感受到了这个圈子巨大的潜在利益,心甘情愿地投入其中。
纪录片揭露陈戌源任职期间收受多家俱乐部数千万元金钱。足协主席尚且如此,足协多个部门负责人也各显神通。专项调查组通过他们的案件解剖腐败风险点,发现足协虽然只是一个社会组织,但实际掌控着巨大的公共资源和公共权力,但权力失去了监督和制约,导致“靠足球过日子”盛行。
原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中国足协党委书记杜兆才也滥用公款谋取私利,他“靠体育吃饭”、“靠足球吃饭”,收受贿赂达数千万元,对足坛乱象视而不见。
党和国家高度重视体育事业,高度重视中国足球改革发展。2015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强调要立足长远与扎实基础相结合,长期坚持不懈地推进改革。作为足协负责人,杜兆才和陈戌源本应贯彻落实中央决策部署,把推进改革作为头等大事。但他们都觉得改革难,见效慢,与其把精力花在这块硬骨头上,还不如自己多赚点钱,把“政绩”的希望押在世界杯上。
其中,陈戌源认为,如果自己任内国家队能够参加世界杯,“那不就证明陈戌源很有能力吗?”
李铁也想在世界杯上赌一把。他觉得假球取得的虚假成绩为谋求男足国家队主教练的位置积累了资本,但还需要最后一搏。2019年8月,当他得知中国足协要组建男足国家队参加东亚杯时,他觉得机会来了。“因为我太想当国家队主教练了,所以我想了很多办法,找了很多人帮忙,还找到足协的领导帮我说好话,推荐我。”
纪录片透露,李铁行贿背后的思路和假球如出一辙,他觉得需要多重保险。一方面,他游说卓尔俱乐部支付他的报酬,称如果自己能“升职”,也会多方回报俱乐部。为此,俱乐部拿出200万元贿赂陈戌源。另一方面,李铁觉得时任足协秘书长的刘毅也有很大的话语权,于是又自掏腰包付给刘毅100万元。
陈戌源说:“俱乐部给我钱,又推荐我,说陈李铁主席人很好,国家队主教练这个位置能给他的未来创造机会和平台。”
中国足协原秘书长刘毅提到,“(李铁)找我谈国家队建设,当时还趁机给我钱,说希望秘书长多给支持,我说没问题,铁子,我一定支持你。”
就这样,李铁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国足男足主教练。在里皮卸任之后,他马上就被任命为国足男足主教练。在确认获得这个职位的第二天,李铁就飞到武汉,与卓尔俱乐部洽谈这笔交易。
前主席田旭东承认,其实就是利益交换,谈得很赤裸裸。“我引进哪些球员,哪些球员可能给你们上场时间,我一定会在足协层面搞好关系,帮你们提供一些资源。”他给我们开出那么多很诱人的筹码,问我们要钱。”
纪录片透露,李铁与卓尔俱乐部签订了一份总额6000万元的所谓“合同”,其实只是掩盖权钱交易本质的幌子,随后他又迅速从卓尔队中挑选出4名球员纳入国家队名单。
“那天看到国家队名单的时候,我的脸红了。这意味着什么?我知道我们队员的能力,我们进不了国家队,一个也没有。”田旭东回忆道。
纪录片透露,一旦将球员和教练的选拔作为谋取私利的砝码,必然不会有成效。而且,体系化的青训、健康的联赛才是国家队的根本。当多方热衷于短期利益,忽视青训投入;当联赛充满歪风邪气、金钱可以决定胜负时,这片被污染的足球土壤自然无法为培养人才提供充足的养分。当球迷们还在期待李铁率领男足国足冲击世界杯时,很多圈内人士早已知道,这样的奇迹是不可能出现的。
涉案球员李飞也表示,“作为业内人士,我们大家都没有自信,真的。经常打得很被动,精神和身体都很放松,不能一直保持很专注的状态去完成这些技术战术。时间长了,想绷紧就绷不紧了。”
纪录片中提到,李铁于2020年1月2日出任国足男足主教练,2021年12月3日在球迷的一片批评声中“下课”。急功近利的结果就是崛起快,陨落也快。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自己作为球员成功的原因,是因为“死不了”,而不是跑得“快”。
在走捷径的道路上倒下的,并非只有李铁一人,河北华夏幸福、河北华夏幸福如今已解散,杜兆才、陈戌源也同样没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政绩”,双双落马。